晚清女界的“众声喧哗”
晚清女界的“众声喧哗”
张小帆 中共武陟县委党校
摘要：夏晓虹的著作《晚清女性与近代中国》从“女性社会”、“女性典范”和“女性之死”这三个方面来构建晚清的历史图景，
通过对清朝晚期的教育、传媒、社会风尚、生活习俗、交往行为、价值观念等诸多方面历史面貌的描绘，展现出一个色彩斑斓、“众
声喧哗”的晚清女性社会景象。
关键词：晚清；女性
在官方历史定义下的晚清社会，呈现出的是一个“半殖民地
与半封建”的陈旧、衰败的中国形象，备受西方列强的欺凌，自
身亦苟延残喘于腐朽、黑暗的专制统治之下。但正如夏晓虹所言：
“即便是最正确的理论概括，也会掩盖或忽略许多同样真实而有
意义的存在”[1](P2)。如果换一个角度切入，我们就可以摆脱“晚
清社会的凝定不变与死气沉沉”[1](P1)的既定印象，获得一幅丰
富多彩、蕴含着生命力量的晚清生活图景。正是在此意义上，她
的著作《晚清女性与近代中国》为我们打开了通向晚清社会的另
一个渠道。
本书以报章文字为研究基石，资料选取也以态度温和的中间
派报刊为主，显示出作者力求客观与真实的言说立场，试图营造
出最接近当时社会真实的现场感，使读者可以对晚清民间社会的
动向获得更为生动的体认。
作者采取了个案研究的方式对之进行描述与剖析，避免了
“宏大叙事的疏漏，通过对史料的精细处理，逼真地展现晚清社
会的某一现场，揭示出其间隐含的诸种文化动态”[1](P4)。我们
能够通过书中所列举的一个个案例，来感受晚清“女性社会” 存
在的具体方式以及形态和她们背后涌动的社会思潮。
我们可以发现，在晚清这一动荡的社会中，女性也在为自身
的基本权利而斗争、呼喊，努力从父权、夫权的压制下逐步走向
独立自主，但这一路程却步履维艰，只是为了争取受教育的权利，
就可引起整个社会的轩然大波：对上海中国女学堂的考述，凸显
出在女子社会化教育起步期，中西观念、中学与西学的相互激荡、
冲突与调和；班昭个案剖析反映的“女子教育的楷模”问题；“惠
兴自杀事件解读”所牵扯的办女学难等诸多问题。尽管有诸如此
类的种种困难，已经萌发的女性解放思潮已不可遏止。晚清上海
的“中国女学堂”、刊物《女子世界》以及当时社会兴起的文明
婚俗等等一系列场景构成了这么一个多元而丰富的“女性社会”。
另外，当时女性文学界对古今中外的“女性典范”或者“女杰”
的重新阐释、翻译与接受也形成了一种知识和思想氛围，这些“典
范”给晚清兴起的“女性社会”投射了一片耀眼的光芒。从一定
意义上来说，正是在这些“女性典范”的影响与感染下，晚清社
会诞生了属于自己时代的女性之光：她们就是惠兴、胡仿兰和秋
瑾。
惠兴可谓开创中国女子教育事业的先驱之一。姑且不论其办
学时鲜明的民族意识，仅从其倾家荡产兴办女学的艰辛历程，以
遗书请拨经费的行为，就足以使这样一位刚强女性彪炳史册。还
有秋瑾，这位被公认为罗兰夫人的中国传人，将自己对西方女杰
的向往，由思想转变成了行动，她为国家、为民族、为了她的革
命事业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舍生取义”，成为当时女性实现自
我价值的一种至高境界。秋瑾死后，有关方面迫于舆论的压力做
出了一些妥协，思想界也面对“良心的拷问”作出了反省，民间
社会还自发了“义举”，还有的对秋瑾的革命动机产生了种种说
辞……秋瑾，作为晚清一个女性的角色，她的死已经大大超出了
晚清女性社会、女界和女学的范围，其触角已经伸向更为广阔和
深远的社会文化和社会心理，有着多重的意义指向。
可以说，晚清“女性社会”的兴起正是当时社会结构变动和
重组的表征，细读惠兴与秋瑾的案例，我们可以发现，无论是以
身殉学的惠兴，还是以身殉国的秋瑾，都是为了自己的理想而选
择了自我牺牲。从这个意义上说，她们都以自己柔弱的女性之躯，
成为民族国家的祭品。正如美国学者周蕾所说的那样：“女性被
理想化所得到的力量，来自于自我牺牲的要求，这是每个中国女
性经验中，文化所赋予的局限之处。如果说传统中国文化是凭借
女性自我牺牲才得以获得支撑力量，那么令人毫不意外地，在巨
大社会转变的时期中，关于传统崩落的最动人再现会出现在传统
最受到压迫的角色之上”[2](P260—261)。或许，我们由此可以理
解，为什么仅仅是为了追求放足与受教育的权利，胡仿兰就可以
被公婆逼迫，服毒身亡。其流风余绪绵延至“五四”而不衰，轰
动一时的李超之死，甚至是鲁迅《伤逝》中的子君，都折射出身
处传统与现代的历史夹缝中，女性自我解放的艰难处境。即使在
当下，也仍值得引起我们的深思与反省。
《晚清女性与近代中国》以晚清“女性社会”的形成和民间
社会为基础，以晚清女界和女学为考察对象，描绘出一幅晚清的
历史图景。从“中国女学堂”的诞生到秋瑾之死，从晚清女性寻
找自主性到为革命而献身，这一过程正是现代女性的成长过程。
女性的自我成长与自我牺牲共同构建了晚清女界“众声喧哗”的
生动场景。
参考文献：
[1]夏晓虹.晚清女性与近代中国[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4.
[2]周蕾著；蔡青松 译.妇女与中国现代性——西方与东方之
间的阅读政治[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8.引文中粗体部分为
原著所有.
张小帆 中共武陟县委党校
摘要：夏晓虹的著作《晚清女性与近代中国》从“女性社会”、“女性典范”和“女性之死”这三个方面来构建晚清的历史图景，
通过对清朝晚期的教育、传媒、社会风尚、生活习俗、交往行为、价值观念等诸多方面历史面貌的描绘，展现出一个色彩斑斓、“众
声喧哗”的晚清女性社会景象。
关键词：晚清；女性
在官方历史定义下的晚清社会，呈现出的是一个“半殖民地
与半封建”的陈旧、衰败的中国形象，备受西方列强的欺凌，自
身亦苟延残喘于腐朽、黑暗的专制统治之下。但正如夏晓虹所言：
“即便是最正确的理论概括，也会掩盖或忽略许多同样真实而有
意义的存在”[1](P2)。如果换一个角度切入，我们就可以摆脱“晚
清社会的凝定不变与死气沉沉”[1](P1)的既定印象，获得一幅丰
富多彩、蕴含着生命力量的晚清生活图景。正是在此意义上，她
的著作《晚清女性与近代中国》为我们打开了通向晚清社会的另
一个渠道。
本书以报章文字为研究基石，资料选取也以态度温和的中间
派报刊为主，显示出作者力求客观与真实的言说立场，试图营造
出最接近当时社会真实的现场感，使读者可以对晚清民间社会的
动向获得更为生动的体认。
作者采取了个案研究的方式对之进行描述与剖析，避免了
“宏大叙事的疏漏，通过对史料的精细处理，逼真地展现晚清社
会的某一现场，揭示出其间隐含的诸种文化动态”[1](P4)。我们
能够通过书中所列举的一个个案例，来感受晚清“女性社会” 存
在的具体方式以及形态和她们背后涌动的社会思潮。
我们可以发现，在晚清这一动荡的社会中，女性也在为自身
的基本权利而斗争、呼喊，努力从父权、夫权的压制下逐步走向
独立自主，但这一路程却步履维艰，只是为了争取受教育的权利，
就可引起整个社会的轩然大波：对上海中国女学堂的考述，凸显
出在女子社会化教育起步期，中西观念、中学与西学的相互激荡、
冲突与调和；班昭个案剖析反映的“女子教育的楷模”问题；“惠
兴自杀事件解读”所牵扯的办女学难等诸多问题。尽管有诸如此
类的种种困难，已经萌发的女性解放思潮已不可遏止。晚清上海
的“中国女学堂”、刊物《女子世界》以及当时社会兴起的文明
婚俗等等一系列场景构成了这么一个多元而丰富的“女性社会”。
另外，当时女性文学界对古今中外的“女性典范”或者“女杰”
的重新阐释、翻译与接受也形成了一种知识和思想氛围，这些“典
范”给晚清兴起的“女性社会”投射了一片耀眼的光芒。从一定
意义上来说，正是在这些“女性典范”的影响与感染下，晚清社
会诞生了属于自己时代的女性之光：她们就是惠兴、胡仿兰和秋
瑾。
惠兴可谓开创中国女子教育事业的先驱之一。姑且不论其办
学时鲜明的民族意识，仅从其倾家荡产兴办女学的艰辛历程，以
遗书请拨经费的行为，就足以使这样一位刚强女性彪炳史册。还
有秋瑾，这位被公认为罗兰夫人的中国传人，将自己对西方女杰
的向往，由思想转变成了行动，她为国家、为民族、为了她的革
命事业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舍生取义”，成为当时女性实现自
我价值的一种至高境界。秋瑾死后，有关方面迫于舆论的压力做
出了一些妥协，思想界也面对“良心的拷问”作出了反省，民间
社会还自发了“义举”，还有的对秋瑾的革命动机产生了种种说
辞……秋瑾，作为晚清一个女性的角色，她的死已经大大超出了
晚清女性社会、女界和女学的范围，其触角已经伸向更为广阔和
深远的社会文化和社会心理，有着多重的意义指向。
可以说，晚清“女性社会”的兴起正是当时社会结构变动和
重组的表征，细读惠兴与秋瑾的案例，我们可以发现，无论是以
身殉学的惠兴，还是以身殉国的秋瑾，都是为了自己的理想而选
择了自我牺牲。从这个意义上说，她们都以自己柔弱的女性之躯，
成为民族国家的祭品。正如美国学者周蕾所说的那样：“女性被
理想化所得到的力量，来自于自我牺牲的要求，这是每个中国女
性经验中，文化所赋予的局限之处。如果说传统中国文化是凭借
女性自我牺牲才得以获得支撑力量，那么令人毫不意外地，在巨
大社会转变的时期中，关于传统崩落的最动人再现会出现在传统
最受到压迫的角色之上”[2](P260—261)。或许，我们由此可以理
解，为什么仅仅是为了追求放足与受教育的权利，胡仿兰就可以
被公婆逼迫，服毒身亡。其流风余绪绵延至“五四”而不衰，轰
动一时的李超之死，甚至是鲁迅《伤逝》中的子君，都折射出身
处传统与现代的历史夹缝中，女性自我解放的艰难处境。即使在
当下，也仍值得引起我们的深思与反省。
《晚清女性与近代中国》以晚清“女性社会”的形成和民间
社会为基础，以晚清女界和女学为考察对象，描绘出一幅晚清的
历史图景。从“中国女学堂”的诞生到秋瑾之死，从晚清女性寻
找自主性到为革命而献身，这一过程正是现代女性的成长过程。
女性的自我成长与自我牺牲共同构建了晚清女界“众声喧哗”的
生动场景。
参考文献：
[1]夏晓虹.晚清女性与近代中国[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4.
[2]周蕾著；蔡青松 译.妇女与中国现代性——西方与东方之
间的阅读政治[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8.引文中粗体部分为
原著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