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大公共卫生事件背景下监狱应急问题的几点思考
（河南司法警官职业学院警察学系，河南，郑州 450008）摘 要：2020 年疫情肆虐，各国普遍严重受损。监狱作为人员密集，性质特殊的场所如何应对此类重大公共卫生事件的冲击，确保安全稳定是值得思考的问题。本文主要在剖析了重大公共卫生事件时代特点后，探寻监狱重大公共卫生事件防控背景下应急隐患，并立足常态化防控提出几点对策。
关键词：重大公共卫生事件；监狱；应急
疫情自 2020 年初至今依然在不断反复，此次危机是全世界近一个世纪以来遭遇的最重大公共卫生事件之一。2020年，在疫情始发时，国内湖北、山东、浙江三省多个监狱接连失守，确诊人数累计达数百人，对于监狱封闭场所无疑是巨大的安全隐患，一旦处理不慎，极有可能引发较为严重的后果。虽然这些监狱事前都做了相应的防疫和抗疫准备，疫情爆发后处理也较为得当，未出现严重事故，但这些教训已足以敲响重大疫情背景下监狱工作的警钟。未来疫情问题短时间内可能不会完全攻克，防疫也许将成为常态。
一、后疫情时代特点
1. 社会呈现特点
（1）总体状态。目前我们国家对于疫情的认识虽然已经掌握了一定规律，但仍处于不断地研究中，病毒的变异与爆发也具有相当的复杂性和随机性，我们和病毒的关系处在一个动态博弈的状态中，并且将持续相当一段时间。
（2）社会心理发生变化。从整个社会的意识上来看，人们对待疫情由最初的陌生、恐惧、紧张逐渐演化为熟悉、习惯、放送，伴随的疫情的偶然爆发，间歇性提升内心的紧张等级，再逐渐放松。由于长期隔离造成个人心理疾病，据美国波士顿大学的凯瑟琳·埃特曼称，截止到 2020 年 9 月美国抑郁症患者（不计入轻度抑郁症患者）增加了两倍以上，比例从疫情前的 8.5% 增加至疫情期间的 27.8%。
（3）经济下滑。由于疫情肆虐，虽然我国采取强有力的封控措施以最快速度控制疫情蔓延，最快速度复工复产，但是疫情仍对经济造成重创，全球经济按下暂停键，全球GDP 下降 4.4%。大量实体经济受到重创。
（4）犯罪呈现新特点。根据统计，全球多数疫情后犯罪率总体较疫情前有所降低，这主要是因为封闭隔离等原因，减少了人与人之间的接触。但同时由于封闭在家，人们与使用手机、网络等时间大大增加，极有可能为非接触式犯罪提供土壤。今日笔者接到官方短信，所在城市两天内刷单诈骗发案 100 余起，未来在该类犯罪方面监狱犯人数量可能有所增加。
2. 监所呈现特点
（1）监狱疫情多发。从全世界来看，监狱爆发疫情规模大小不一，出现确诊病例数量或多或少，但多国监狱疫情爆发已是不争的事实。虽然我国在疫情初期发生过几起后未再出现，但世界上有的国家监狱疫情多点暴发，形势较为严峻，监狱秩序难以保证，监狱工作难以开展。
（2）监狱疫情与地方疫情息息相关。国内几起监狱疫情发生时，正是 2020 年疫情在武汉初发时刻，疫情态势是最为紧迫的。因此可以看出，监狱作为司法行政封闭管理场所，有高墙电网，具有一定封闭性，但是无法做到完全与外界切断联系，仍有较多狱内感染的风险。
（3）监狱疫情防范难度更大。由于监狱的封闭属性和管理模式，无论是否在疫情背景下，囚犯之间的空间始终较近，社交距离难以控制，与社会上普遍要求的间隔一米以上标准相隔甚远；在疫情期间，监狱干警及物资配送者等必要人员大量的进出监狱，导致监狱面临入侵风险；狱内医疗资源与地方医院相比差距明显，无法应对重症患者等，这些因素导致监狱防疫成本高，一旦病毒入侵，控制难度极大。
二、疫情背景下监所应急隐患
1. 防疫意识不足
从疫情初期的监狱疫情案例来看，某监狱 2020 年 1 月21 日后陆续出现发烧犯人和工作人员，而国家发布抗疫命令公告是 1 月 20 日。该监狱的负责人出于侥幸心理或出现误判，只将患病人员以普通发热进行普通处理，并且封闭了监狱，未做有效的应对措施，殊不知，虽然公告是 20 日发布，但具体病毒流行传播时间无从考证，病毒已经流入该监狱的可能性极大。正是因为该监狱自上至下都没有对疫情引起足够重视，执行相关规定和主动作为力度不大，例如加快核酸检测全覆盖等，才给予了病毒可乘之机。
2. 应急预案落后老化
司法部曾发布的应急预案距今已有十多年时间，且该预案没有具体的应急程序和标准，只是要求各级司法行政机关，特别是监狱要结合工作实际，分别制定突发事件应急预案。
按照相关要求，各级监狱根据规定实际制定的应急预案，在缺乏统一指导和卫生相关行业专业知识的背景下，各地各级单位标准各异，涉及公共卫生方面较少，预案科学性和实际效果也参差不齐。
3. 硬件落后
由于我国多年未遇大规模疫情，上一次较为严重的仍2003 年的非典型肺炎，距今已有 18 年时间，因此监狱在应对重大疫情方面缺少应对经验，在硬件方面更是无从谈起。
当下监狱防疫场所就存在诸多问题。比如，从发现确诊的某监狱情况来看，除了狱内病房隔离外，部分监狱缺乏符合标准的隔离区，而是将其他用途的房屋建筑加以改造用以隔离，无法完全隔绝疫情肺炎一类传播能力强大的疫情。
4. 勤务模式缺乏灵活性
2020 年初疫情暴发，监狱系统快速响应，启动了一级响应模式，即居家隔离 14 天 + 封闭隔离 14 天 + 封闭执勤 14天的勤务方式，也有个别形势严峻的监狱为控制疫情采取全封禁模式，只进不出。在疫情形势逐渐向好，全国进入常态化防控后，多数监狱逐渐由 14+14+14 转为 7+7+7 或解封，个别省份因疫情反弹，重新调整为 7+21+28 等模式。从执勤模式的变化上来看，由于监狱的封闭性和敏感性，监狱疫情防控措施始终严于地方，强于当下。这样高强度的勤务模式的确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确保绝大多数监狱在疫情中地域冲击，始终未被击溃防线。但同时也带来一些其他问题，比如每次封闭监区只能三分之一的警力，大量增加基层工作量，造成执勤干警身体和心理健康问题，以及长时间连续执勤引发的家庭矛盾问题，这使得干警战斗力有所削弱，在完成教育改造，安全生产等其他工作方面质量大打折扣。尤其在疫情逐渐被研究认识，核酸检测、疫苗注射等手段广泛推广后，一味的采用高强度执勤阻隔病毒 , 既低效又与从优待警相违背。
5. 舆论风险
2020 年我国湖北、山东、浙江 3 省 5 所监狱出现确诊病例，监狱系统高度紧张，网络媒体关注度不断攀升，一时间批评监狱系统防疫不力的声音广泛流传。监狱单位出现感染情况复杂，多数为主观原因，例如不如实上报个人行程正常上班导致疫情爆发的民警，应当追究其个人责任。但在疫情期间网络舆情对监狱干警形象也形成了负面影响，造成多数兢兢业业在隔离区内工作的干警受到无差别打击，其积极性严重受挫，对于疫情防控极端不利。这些舆情都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监狱单位的正常工作。
6. 医疗资源相对匮乏
由于诸多原因，相比较地方医院，监狱医疗水平较低，资源相对匮乏。监狱医生学历相较三甲医院有所差距，加上其他工作牵扯一定精力，导致监狱医生难以应对复杂疫情。
此外因保外就医等政策，医务室或手术室配置相较普通医院配置较低。在疫情流行初期，重症患者普遍需要呼吸机等高端设备，这在监狱内部是无法实现的，一旦感染人数激增，工作极其被动。
三、推进监狱重大公共卫生事件应急对策完善
1. 坚持安全第一，防范未然的防疫理念
监狱肩负刑罚和改造任务，事关社会安全稳定大局。安全稳定是监狱工作永恒主题，是所有监狱工作的前提和基础，是评判监狱整体工作成效的最重要标准，没有安全稳定的监狱工作一切为零。
在经历过新冠疫情大考之后，特别当前疫情形势仍然复杂，印度、美国等防控不力的国家每日确诊人数激增，病毒未来再次发生变异可能性极大。因此，监狱系统从上至下应当在科学认识疫情的前提下树立长期作战思维，疫情防控无小事，将应对疫情放到与确保安全生产、确保无脱逃、确保无非正常死亡相同的地位。另一方面，从讲政治、顾大局的高度开展防疫工作，坚决克服懈怠，杜绝厌战情绪，防止疫情防控各环节出现纰漏。
2. 完善监狱场所重大疫情应急预案
根据相关国家规定，充分研究监狱的特殊属性以及重大疫情的危险性，结合应对疫情经验，制定科学合理，严谨可操作的应急预案。一是确立以人为本原则，客体应当是包含监所犯人及干警，一切预案应从保护两方的生命安全和心理健康角度出发。二是明确主要任务。重大疫情对监狱造成的冲击极大，因而防疫工作各环节必须靠前谋划、靠前准备、靠前实施。突发事件重在预防，结合“早发现、早报告、早隔离、早治疗”的原则在应急预案中明确监测、评估及预警机制。同时注重运用各类高效的技术手段，确保采集信息的及时性和准确性。三是推动监狱精准防控重大疫情。应急预案的制定应当力求布置精准、谋划精细、保障有力、权责清晰、方法科学、全程监督，以保证预案的可操作性和强指导性。
在发生疫情启动预案第一时间，应在应急预案指导下，结合实际情况，一案一策，精准把控疫情态势，控制各项措施力度，全力打赢疫情防控攻坚战。四是注重疫情后的恢复与重建。预案应作出要求，指导监狱根据政府相关响应等级的调整进行调整，其中各部位也要分阶段和程度逐渐恢复监狱管理和教育改造工作，并根据具体情况和问题做出调整和改进。
3. 科学调整，优化勤务模式
疫情传播一段时间以来，监狱勤务模式一直处于紧张状态，虽经历过数个阶段的调整，但始终保持长时间的封闭管理，出现部分问题需要解决。一是将权限下放，目前国内疫情多数呈现部分省市散发，在政府高度管控的情况下，出现全国范围普遍爆发可能性极小。因此可将是否封闭执行勤务，如何封闭的权限下放至各监狱管理局甚至是监狱自行决定，以免出现长时间的低效工作引发干警身心健康问题。二是合理利用防疫手段。鼓励监狱干警和罪犯接种新冠疫苗，做到应接尽接，力求在监狱内部建立起群体免疫屏障。同时核酸检测技术目前十分成熟，采样简单快捷，监狱应当普及核酸检测点的设立。在疫苗接种、核酸检测以及行程码等信息技术相结合的方式下，可视情况缩短封闭隔离时间。尝试适当降低干警工作压力，缓解警力紧张。
4. 改变观念，加强宣传
由于监狱封闭性和工作内容的特殊性导致传统监狱“羞”
于宣传，极少发声表达自己。因而社会上普遍对监狱系统缺乏了解，甚至认识还停留在上个世纪，也就出现了越少宣传，越少了解，越难认可的恶性循环。2020 年监狱爆发疫情引发众多关注就是因为监狱的“存在感”低造成的，如果监狱系统也能从开始起就时常向社会通报疫情情况，也不至于突然出现病例就会让公众“受惊”。毕竟监狱系统并不是完全与世隔绝的，无孔不入的病毒对监狱来讲也十分棘手。监狱应当与时俱进，与时代接轨，充分利用互联网向社会展示自己，既有利于疫情防控，也有助于监狱干警提升职业荣誉感和收获感。
5. 加强合作，将监狱纳入各级政府联防联控体系
监狱承担重要社会职能，在重大疫情中参与防控，为更好保证疫情清零，应将监狱疫情防控纳入地方政府。监狱系统可选派干警作为联络员，加入地方防控领导小组，实现信息互通，便于地方政府和监狱随时调整应对策略和响应等级，提高防疫效率。同时在人员、物资、技术等其他方面也可以互相帮扶，共同筑牢疫情防线。尤其在医疗方面，对于无法应对突发疫情应急治疗的监狱，应当由地方政府帮助指定罪犯定点救治单位或支持监狱内建设传染病专科医院，解决确诊或重症罪犯的医疗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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