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激越、动人心魄的东方咏叹调——耿玉卿戏曲音乐作品审美之《苏武牧羊》
河南艺术职业学院
摘 要：豫剧声腔作曲家耿玉卿在《苏》剧整部戏的音乐创作中，灵活运用豫剧音调、声腔音调与人物的情感展现、声腔音乐与演员演唱的融合体现上达到了独具一格的创新美、契合美、和谐美的三位一体美。
关键词：创新美；契合美；和谐美
在新时期河南戏曲音乐创作中，耿玉卿是以新颖、鲜活、浪漫、超前而著称。耿玉卿设计的声腔音调与人物之间的契合美，来自于他对人物感情的真诚倾诉，所以，观众为情而感为情而动。《苏》剧在豫剧音调的灵活运用上、声腔音调与人物的情感展现、声腔音乐与演员演唱的融合体现上达到了独具一格的创新美、契合美、和谐美的三位一体美。
一、哀伤不失豪迈、悲愤犹存隐忍之美
“扶汉节双膝跪把爹娘跪拜”一段，是第四场苏武听闻双亲衔冤而去、兄长惨死、妻儿杳无音信、生死难料，内心极度悲愤下的一段咏叹。此段依据人物情感的起伏和节奏的变化板式结构分为四个部分。
第一部分：【二八】2/4 节拍降 B 调从“扶汉节双膝长跪五内焚”至“我悲痛难捱”。
第二部分：【紧二八】（自由节拍）--【垛板】1/4 节拍降 B 调依照心理变化分为两个层次“节杖啊”、“苦守你苏武几闯阎罗寨”。
第三部分：转调降 E 调【二八】2/4 拍从“这节杖将大汉尊严来负载”至“伟丈夫岂能够心胸狭窄”。
第四部分：【垛板】1/4 节拍降 E 调从“万般委屈抛天外”
至“青史上为汉邦书写忠烈”。
第一部分在似悲似咽的唢呐悲凉引子音调引领下，在苏武痛彻心扉的高呼亲人声中，乐队全体进入，饱满短促的四小节间奏过后，进入第一部分的二八板式，在悲戚的音调旋律推动下，苏武五内俱焚、悲痛欲绝唱出“扶汉节双膝跪把爹娘跪拜”，前半句拖腔落音在 1，低沉凄苦，随后“把爹娘跪拜”拖腔上扬至 5 音，似呐喊、似呼号，紧接四小节激越、悲切的间奏后，三句排比“原谅儿……”，诉说性的叙述性音调进一步增强了音乐的感染力。接下来“守汉节十年牧羊在北海，到头来咱人亡家破满门哀，我悲痛难捱”。这几句落音在徵、角、宫处迂回延展，悲楚哀伤的语调色彩，让观众真切感受到人物内心的万般悲楚之情。至此，音乐、人物、情节三者合一，令观众寒意沁心，心灵震颤。
第二部分从“节杖啊”板式转为有板无眼的紧二八，细致刻画苏武此时的悲愤交加。第二层次从短促的小间奏过后迅速转为〔垛板〕，五句排比“苦守你…”至“你说我是该不该”。将人物内心的悲、愤、怨与、哀字字有力送出，好似主人公发出的声声血泪叩问。令人闻之唏嘘落泪。
从“这节杖将大汉尊严来负载”开始进入第三部分，调式由降 B 转为降 E 调，板式进入〔慢二八〕2/4 拍。从人物内心出发，继续延伸了唱腔的情绪，尤其在“来负载、骨格风采、烈烈情怀”几处的拖腔和落腔充满了声口性音调，听来真挚感人。跌宕起伏的曲调描绘出苏武见节杖犹如回汉邦，对故土的一腔热忱和耿耿忠诚之情。
第四部分从“万般委屈抛天外”至“青史上为汉邦书写忠烈”
板式转为〔垛板〕1/4 节拍。顿挫断连、字繁声促，最后在“书写忠烈”高音 3 上拖腔延展并重复此句来加重语气进入感情高潮，旋律音调始终给观众心理上极大地紧迫感，节奏铿锵明快，一派浩荡之气。以恢弘的旋律音调气势表现出苏武强烈的爱国情怀。以及他义无反顾守节到底的坚定决心。
显露他哀伤不失豪迈、悲愤犹存隐忍的品格。
二、慷慨悲怆苍凉激越之美
“单于旨意声声传”是第五场苏武的核心唱段。曲式结构分为三部分。
第一部分：【散板】自由节拍降 B 调之后转【垛板】1/4节拍“单于旨意声声传”；“活生生要割断俺…”至“结下的血肉情缘”。
第二部分：【慢二板】2/4 节拍降 B 调“我要把他教养大”
至“父子声声暖心田”。
第三部分：【紧二八】自由节拍降B调后转降E调两个层次：
“盼归汉那盼归汉”至“咱骨肉分离天各一方就在今天”；“怎能忘啊九年前那天夜晚”至“她可都是为了咱”。
第一部分散板进入，旋律音调古朴苍凉，刻画苏武悲壮的情怀。紧接急促的小间奏过后，进入第二部分，直接切入垛板，这里耿玉卿先生借鉴京剧“回龙”垛句法，一字一句，顿挫分明，似控诉、似呐喊，准确刻画苏武此时悲愤、凄苦的感伤之情。
第二部分从“盼归汉那盼归汉”进入慢二八板式，旋律舒展平缓，叙述性音调层层推进，从“十九年羊群为伍狼为伴；十九年茹毛饮血又吞毡；十九年多次去把鸟粪喃；十九年却落个人亡家不全”四句排比清板吟唱同时，又运用音乐创作中的排比和递进的手法，将苏武十九年北海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寂寞。手持汉节、历尽艰险、终不辱节的悲壮情怀刻画的生动到位。接下来“天底下苏武的亲人只有恁娘俩，我的妻呀妻呀，儿呀儿呀，咱骨肉分离天各一方就在今天、可就在今天那。”旋律突出声口性音调，六小节拖腔低徊苍凉，落音至低音5，倾泻出苏武和妻儿生离死别时的痛彻心扉，泣不成声的极度悲愤之情。从“怎能忘啊九年前那天夜晚”
进入第二层次，旋律进一步向前推进，这一层次作曲家继续在二八板式的基础上，根据人物情绪的发展，通过疏密摆字、旋律的延展沉浮、生动的口语音调娓娓道来，苏武饱含深情向爱妻阿云倾诉衷肠和感激之情，感人肺腑，动人心魄。接下来，八小节的加花变奏过门之后，调式由降 B 转降 E 调，从“爹归汉你就是咱家的天哪”至“她可都是为了咱”。这一层旋律音调说似唱，唱又似说，板眼有致，生动之极，催人泪下。很细致地抒发了苏武对病魔缠身的妻子、年幼的儿子割舍不下的痛切之情。
第三部分从“爹怎忍丢下你舍肝割胆”进入垛板，四句“不归汉”排比层层加重音调语气，衬托苏武誓要归汉的决心，到“待到汉匈和好日”，节奏上的变化使演唱更加朗朗上口，闪板开头，抑扬合度，顿挫分明，一腔一字都带有浓厚的生活气息。加强了音韵上的参差美。旋律音调苍凉中透出乐观，刚毅中透出自信。最后在“边境安哪”上高音拖腔后，速度突慢，并运用打击乐和弦乐合奏，来展示人物心灵的释然和豪放洒脱。
第三部分从“爹怎忍丢下你舍肝割胆”进入垛板,四句“不归汉”排比层层加重音调语气，衬托苏武誓要归汉的决心，到“待到汉匈和好日”，节奏上的变化使演唱更加朗朗上口，闪板开头，抑扬合度，顿挫分明，一腔一字都带有浓厚的生活气息。加强了音韵上的参差美。旋律音调苍凉中透出乐观，刚毅中透出自信。最后在“边境安哪”上高音拖腔后，速度突慢，并运用打击乐和弦乐合奏，来展示人物心灵的释然和豪放洒脱。
这段“非长歌何以骋其情”的唱腔，既是咏叹调的结构形式，又有宣叙调的插入，使抒情与叙事交替发展互为推进，不仅在感情的表现上达到了一定得深度，而且更好地体现了音乐戏剧化、个性化的新意追求。
当代美国著名美学家苏珊 . 朗格说：“艺术即人类情感符号的创造。”法国艺术家罗丹说：“艺术就是情感”。“原来豫剧也可以这样唱。”不少专家称，《苏武牧羊》大气磅礴，大场面、大调度、大歌舞，气势恢宏，弘扬了民族气节，很有历史厚重感和沧桑感。专家认为，该剧吸收了歌剧、舞剧等姊妹艺术的特点，应该说探索了河南豫剧创新的一条路子，在当今多元艺术因素的冲击下，豫剧必须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有所创新、有所发展，而《苏武牧羊》拓宽了豫剧艺术的表现领域，艺术张力更强了。耿玉卿正是一手牢牢把握住一剧之本的主题性意境的要求，一手牢牢把握住剧中几位主要人物的精神内核和情感历程，从而来确立全剧的音乐形象，甚至包括体现主题音型的乐器。使属于这出戏的音乐和唱腔准确到位，属于这出戏的情感通过音乐和唱腔准确传达，让音乐这双戏剧的翅膀在情感涡流的鼓动下，携着剧情和人物振翅高飞。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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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王宗敏 . 名家名段唱腔赏析 [M]. 北京 : 人民音乐出版社 ,2007.
[5] 叶秀山 . 古中国的歌·叶秀山论京剧 [M]. 北京 : 人民大学出版社 ,2007.
[6] 张泽伦 . 中国戏曲音乐概论 [M]. 郑州 : 河南人民出版社 ,1993.
作者简介：季红莉（1972—），女，河南荥阳人，河南艺术职业学院音乐系教授，主要从事民族歌唱艺术及歌唱教学心理研究。
基金项目：2014 年河南省软科学研究计划项目“豫剧音乐作曲家耿玉卿创作审美特质研究”（142400410154）
